林见鹿

采撷一枝折耳根🐿。

【双杰】江澄做了一个梦

🍃双杰发刀预警
🍃祝大家阅读愉快六一快乐๑乛v乛๑
🍃大概又是胡言乱语的一篇吧( •̥́ ˍ •̀ू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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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岐山温氏气焰嚣张,欲合仙门百家为一家,取其王者之位。云梦江氏作为四大家族之一,首当其冲。温氏爪牙欲将莲花坞设为监察寮,江家誓死不从,温氏便放了一把大火烧掉江家。江枫眠为保莲花坞拼死抵抗,虞夫人将江澄和魏无羡绑在一条船上顺水推走,命令魏无羡誓死保护江澄,然后转眼就消失在火海之中。江澄和魏无羡在水上缓慢地飘着,却怎么也飘不远,莲花坞上熊熊燃烧的大火如同鬼魅一般绽放在眼前,透过那片大火,他好像看见自己父母的身影,被火苗贪婪地舔舐着,挟裹着,每一寸皮肤都被火焰吞食撕扯,最终只剩了焦炭一般模糊的枯枝的轮廓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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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澄,江澄快醒醒。现在还不能睡!”

江澄困难地睁开了眼,感觉自己正趴在一个厚实的肩膀上。

魏无羡?是的,是魏无羡背着自己,匆匆地在向什么地方跑去。

“怎么回事?我们要去哪?”江澄觉得脑子有些疼,毕竟刚刚那个噩梦实在太真实了,让他现在还神情恍惚。

“你是睡迷糊了吗,温氏已经攻占了莲花坞了,我们现在去眉山,去找师姐。”魏无羡声音急促而低沉,生怕被他人听见。

魏无羡背着江澄跑了半日,终是体力不支头晕眼花,两人在一个偏僻的巷尾停了下来,蜷缩着歇息。

逃得匆忙又受了惊吓,两人都饿得很,魏无羡叮嘱江澄在原地不要动,自己去寻些食物,很快便消失在街头。

魏无羡刚跑走,温逐流和两个温氏巡逻兵出现在路口,江澄觉得坏事了,如果他们沿路走下去,一定会撞见魏无羡。他咬咬牙,故意吹了一声口哨,引得温逐流的注意后,再朝远离魏无羡的方向逃去。

但江澄已受了伤,再加上饥饿的缘故,温逐流步子稳健,三两步就追上了他。一掌精确地劈在江澄的柔软的腹部,江澄毫无防备地向后跌去,撞上一面墙,感觉内脏都要被震碎了。

但这与之后的痛苦相比,似乎只是千万分之一。

温逐流单手掐住江澄的脖子,把江澄拖离了地面。

江澄怒火中烧,奋力地想要喊出“温狗不得好死”之类的恶语,却由于被扼住了咽喉,所有的话语到嘴边都变成含混的呜咽。

温逐流对于江澄的愤怒不为所动,他的眼神冰冷刺骨,像是盘踞在洞穴千年的毒蛇一般,处变不惊又刻毒至极。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,贴合在江澄的胸前。

江澄只感觉一股寒流涌入体内,好像一只冰冷的尖锐的利爪,在体内乱窜,所到之处血肉都被勾破碾碎。那团寒流迅速占领了他的内脏,像是无数条冰凉黏糊的蛇在其体内盘踞。

江澄的眼睛瞪的死死的,被扼住的喉咙完全无法发出声响。化丹的过程非常缓慢,每一次呼吸都让江澄觉得刺痛无比,江澄脑海里闪过将活鱼的鳞片生生剥下的场面,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的恶心,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,用力的干呕,好像要把所有内脏都呕出来。

“这就是化丹啊……”

他终于被温逐流放下来,丢到了墙角,像是丢弃一团废纸一样轻易。整个身体软趴趴的,一点力气都没有,那取丹的刺痛久久挥之不去。

“幸好魏无羡没事啊。”

他觉得自己要死了,但是好像也无所谓了。

头皮突然一阵刺痛,他被人拖着头发提了起来。是温晁,怎么是他?

“江晚吟,别睡啊,好戏还在后头呢。”

他被人按着头,不得不朝温晁指着的方向看去,这是哪?

是深渊,乱葬岗。重重叠叠堆满了人的尸骨,散发着腐烂的腥臭。

江澄不想多看一眼,那深渊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,直直抵达地狱的中心,好像只要多看一眼便要被那无尽的黑暗吸入进去。

等等,那是……

江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魏无羡。

魏无羡直直的躺在深渊里,四肢被枯朽的荆棘缠绕,胸前被尖锐的突出的岩石刺穿。他的眼睛没有闭上,还直勾勾地瞪着自己。江澄不敢相信,这双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竟然会变得这么黯淡。

魏无羡!魏无羡!

江澄控制不住自己,歇斯底里地大吼。

你答应过我母亲要护我一世周全的,你醒来啊!你在那里装什么装!你不可以食言的!

江澄的声音已经完全喑哑,却停止不住地嘶叫。

”既然你那么想魏无羡,那我就成全你们。”温晁的表情因杀戮而异常兴奋,一把将江澄也推向了乱葬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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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澄,阿澄快醒醒。别趴在桌上睡,会着凉的。”

江澄揉了揉惺忪地睡眼,看见江厌离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。

“阿姊?”

江澄有点没回过神来,方才自己经历了剖丹之痛,丧友之痛……可现在自己分明就是在自家书房里。

“你做噩梦了吗,我看你神色不太好。”

江厌离一如既往地温柔,用手帕揩去江澄额上的汗珠。

闻到属于阿姊的独特的清香,江澄才稍稍定下神来,毕竟刚刚那个噩梦实在太真实了。

“阿澄,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阿姊成婚的日子了?”

“成婚?”

江澄有一点没反应过来。他怎么不记得江厌离要结婚了,和谁结婚,金子轩吗?可是之前在云梦求学时,魏无羡和金子轩大打出手后,这桩旧日婚约不就退掉了吗?

“子轩说大家都到了,唯独不见了你,让我寻你来。你果然是睡着了……”江厌离拉起江澄的手,急匆匆就要向厅堂走去。

哦,对啊,阿姊喜欢金子轩,最后还是嫁给金子轩了,我怎么忘了呢。

“啊——”随着江厌离一声惨叫,江澄看到脚下的路被血染成了红色,厅堂金碧辉煌的墙面被鲜血溅出了一朵朵彼岸花,金子轩着华贵的新婚礼服站在厅堂中央,猝不及防地被狂暴化的凶尸温宁一掌击穿了胸膛,随即倒在血泊中,毫无生气。那张高傲俊美白皙的脸庞沾上了浓重的血污,江厌离尖叫着匍倒在金子轩的身上,尽力想要为他擦去脸上的血痕,却怎么也擦不掉,反而越抹越黑,要看不清他的五官了。

江澄跪在江厌离的身旁,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,喉咙却干哑生涩地发不出声音。

他想抱抱江厌离。

正在他的手要抚到江厌离的肩膀上时,江厌离猛地推开了他。

一头凶尸正正好好咬住了江厌离的腿,粗暴地把江厌离向远离自己的方向拖去,江澄惊得说不出话。

“阿澄……阿澄啊,快逃。阿姊不行了,不能看着你娶妻生子了……你告诉阿羡,阿姊从来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

没等江厌离说完那句话,那头凶尸突然又狂躁起来,用枯骨刺穿了江厌离的脖子。

江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
阿羡?阿羡在哪里?阿姊要我转达的话是什么呢?

江澄已经没有力气逃跑,凶尸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,他绝望地闭上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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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澄,阿澄,快醒醒。”

江澄睁开了眼,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,江枫眠和虞夫人围在他的床边。

“阿澄你终于醒了,吓死阿娘了。”虞夫人一把将江澄埋在自己胸前。

“阿娘,我没事的。”江澄不愿让虞夫人担心,但他觉得头疼欲裂,大概是刚刚那个噩梦太真实了的缘故。

“三娘,你让阿澄好好休息。”江枫眠一手抚在虞夫人的肩膀上,想要安抚一下情绪激动的虞夫人。

虞夫人这才放开江澄,让江澄好好躺下,给他掖好被子。

江枫眠轻轻地抚着江澄的额头,眼里是无尽的慈爱和温柔,“没事的阿澄,只是发了两天烧,很快就好了。”

江澄特别乖地点了点头。

他觉得江枫眠和虞夫人对他前所未有的温柔。以前好像不是,以前虞夫人最喜欢对他冷嘲热讽,而江枫眠,他的温柔……好像只对另一个孩子。

另一个孩子?

“魏无羡。”江澄喃喃道,“魏无羡呢?”

江枫眠和虞夫人眼神交接了一下,笑道,“就知道你俩最要好。你发烧,阿羡急坏了,一直在外面候着。马上我们出去,让他进来陪陪你。”

江澄点了点头。

江枫眠和虞夫人退出了房间,轻轻关好了房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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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,魏无羡正焦急地等待。

见两位大夫出来了,立马迎了上去。

“怎么样?阿澄的病,有得治吗?”

两位大夫面面厮觑,“这……”

“两位但说无妨。”

“江宗主得的是癔症,怕是好不了了。”

“魏无羡呢,你慢吞吞的怎么还不进来!”江澄在房间里有点不耐烦了。

魏无羡告谢了两位大夫,推开门,向着江澄奔去。

江澄一见到魏无羡,表情立刻生动了,待魏无羡走到床头,江澄一头扎进魏无羡的怀里。

“魏无羡,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。”

“什么梦呀?”

“我不想讲。”

江澄头埋得更低,把魏无羡抱得更紧了。

“阿澄不怕,梦都是假的。”

魏无羡抚着江澄的头。

“醒来后看到阿爹阿娘对我那么好,还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,我觉得噩梦真的一点也不可怕。”

忽然江澄像是想起什么,抬起头,天真地望着魏无羡。

“对了,阿姊呢?”

“师姐……师姐她嫁到金家了呀。”魏无羡有些不忍去看江澄清澈纯粹的眸。

“嫁到金家?“江澄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,又问,“那阿姊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啊?”

“在你睡着的时候,师姐来过。见你发着烧,不忍心打扰你。”

江澄别过头,为江厌离来过没有叫醒自己这件事赌气。

魏无羡突然想到如今兰陵金氏的宗主金凌说过下午会过来看看,安慰道,“师姐一直惦念着你呢,金凌经常来看你,都是师姐的意思。”

“金凌……是谁?”江澄一脸茫然。

“傻阿澄,睡迷糊了吧,金凌是师姐和子轩兄的孩子啊,生得俊美秀逸,才气也好生了得。”

江澄怔怔地点了点头,他好像有一些印象又好像没有。但是既然阿姊婚姻美满,孩子又灵气,过得一定很幸福。想到这里,他笑了,痴痴的。

魏无羡看到他的如初生暖阳一般的笑容,那种可以融化世间所有苦难结成的坚冰的笑容,又抱紧了他,滚烫的泪滴到江澄的脖颈上。

“阿澄……”魏无羡的声音有一点哽咽。

“嗯?”江澄不知道魏无羡突然怎么了,有点不知所措,只好用手轻轻拍魏无羡的背。

“阿澄你放心,我会一直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。”

“我当然相信你啊,”江澄的声音特别爽朗,“因为你说过呀,你说过你要一辈子扶持我,你说过你永远不会背叛我,你说过我们是云梦双杰……我都记得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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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夜天事件后,云梦江氏宗主江晚吟,每逢修习鬼道之人便捉拿讯问,十年如一日。

不夜天事件后十三年,夷陵老祖魏无羡还魂,归云梦,却见院落萧条,家景落魄,唯见江晚吟一人,夜夜为梦魇所扰。

不夜天事件后十五年,云梦再无江氏,云梦地界归属兰陵金氏管辖。

不夜天事件后二十年,莲花坞常见二人相伴而行,一人玄青长衣持笛于袖,温润如玉,另一人雪青长袍束发半缕,笑若稚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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